2021-4-10 | 電影電視
張藝謀不僅是一個充滿理想激情的人,更是一個講究實際、注意戰術與策略的人,他所拍攝、執導的電影始終堅持著創新的思路,既能拍出具有自己電影獨特性的風格,又能不斷超越自己不同階段每一部作品,力圖每一部電影作品有其吸引觀眾的創新性。他的大多數作品在國內外獲得知名獎項,被中外電影界人士所認同和贊嘆,在國內外影響轟動。與此同時,評論界對張藝謀的電影也褒貶不一,其中爭論較大的是張藝謀電影是屬于純粹的中國傳統之道還是完全迎合西方受眾的品味,以獲得大獎的問題。
一、張藝謀電影中的民族性
張藝謀的電影表現出了濃重的歷史意識,這種歷史意識往往滲入了張藝謀本人的思考和立場。張藝謀電影的歷史意識更多表現出了自己獨特的批評精神和人文關懷,這種批評精神充滿了個人激情和無與倫比的穿透力,人文關懷精神更多的體現出了導演本人的悲憫精神和同情意識。同時,他的一系列的電影作品中都呈現了強烈的民族精神,體現了他對自己民族文化的認識、理解和維護。
張藝謀所拍攝的十五部電影中充斥著大量的中國符碼。《紅高粱》中的漫漫黃土就是中國大西北黃土高原最有力的見證。顛轎以及顛轎歌、祭酒神以及祭酒歌,這些粗狂豪放的民俗更具有中國特征。《大紅燈籠高高掛》更是中國民俗特征的大匯總。森嚴的陳府四合院、大紅燈籠、掛燈、封燈、捶腳、京戲等,更顯示出了中國文化的獨特風情。《菊豆》更是充滿了中國印記。楊金山的院落、緊湊地染坊、笨重的木輪、攔棺哭殯、楊金山所在村鎮的街道和建筑,這些都是中國典型的南方標志。《秋菊打官司》采用所謂的“紀實性拍攝手法”。這種紀實性更是《秋菊打官司》充滿了中國民間風情,質樸的民間“純綠色”語言,人物簡單毫不修飾的裝束,斑駁陸離坍圮的院墻和西北農舍,神韻豐盈熱烈的大紅辣椒,中國式年畫,這種種所謂的“紀實性”的展示完全烘托出了一種中國的文化氛圍。由此,讓世界認識了中國,也讓中國走向了世界。同時電影中的中國符碼也為張藝謀贏得了國際性的榮譽。例如:《紅高粱》1988年獲第八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獎國際電影節最佳故事片金熊獎,第三十五屆悉尼國際電影節電影評論獎,摩洛哥第一屆馬拉卡什國際電影電視節導演大阿特拉斯金獎,第十六屆布魯塞爾國際電影節廣播電臺青年聽眾評委會最佳影片獎,第五屆津巴布韋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獎、最佳導演獎、故事片真實新穎獎,法國第五屆蒙古巴年度發行電影評獎十部最佳故事片之一,彼利埃國際電影節銀熊貓獎,民主德國電影家協會年度獎提名獎。
張藝謀的這種不斷的成功從根本上說可以稱之為張藝謀電影的中國民族特征的一次次成功。張藝謀電影的中國情結還有很多,比如,《一個都不能少》的中國山區的風土人情,電影《活著》中的皮影戲,《搖啊搖,搖到外婆橋》中的烏篷船,《有話好好說》的京味十足的語言,《我的父親母親》中吃公飯、吃派飯、掛紅、抬棺,《滿城盡帶黃金甲》中豪華場面更打上了氣勢磅礴的中國印英雄》中比武彈琴、擊磬、沙盤練字、箭陣,《十面埋伏》的甩豆擊鼓舞,《千里走單騎》的云南麗江小調。
總之,民族性是幾乎所有藝術形式的生命力旺盛的源泉,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沒有民族性的電影絕對不是好電影。當然,民族性和國際性本身被就是一個辯證統一的過程,二者更是一種交融共生的關系,不是矛盾對立的產物。所有的藝術形式都必須深深地植入民族性,在民族性中尋找國際性的認同,這才是一種可以稱道的簡單事實。張藝謀正是明白這種道理,所以,他的電影作品可以說是民族性展示的一種范本。
二、張藝謀電影美學觀念
所有的美學觀念只有融入了實踐中才能產生良好的藝術效果。
張藝謀的美學觀念展現在了他的電影作品中的各個角落。可以說,張藝謀電影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角度都被張藝謀的美學觀念所覆蓋。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民俗代表了中國的獨特品質。
張藝謀在對于中國民俗文化的展現中融入了自己的觀念和意識,如果注意的話,會發現這種帶有明顯個性色彩的民俗意識充斥在張藝謀電影的各個方面。這種類型為中國的電影導演提供了一個填平電影的藝術性與商業性、民族性與世界性之間的鴻溝的有效手段,同時,也為他們尋求到了獲得國際輿論、跨國資本支撐并承受意識形態壓力的可能性。”當然,這種認識并非無道理,然而,藝術本身就是一種不斷發展的過程,在不斷的創造中,藝術的形式會發生某種變化。根本不存在一成不變的民俗,也根本不存在沒有絲毫變化的電影,因為,沒有變化就沒有藝術,就沒有文化的發展。通過對于張藝謀電影文本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張藝謀電影的民俗意識具有這樣幾個特征:其一,在民俗的展現中融入歷史以及民族的精神氣質。其二,民俗意識的張揚性,也就是說民俗意識的展現具有濃重的過分展示的成分。其三,在民俗的融入個人的思考和某種深深地憂慮和個人強烈的責任感。當然,這三個特征在張藝謀的電影中不可能具有平衡的意義。它們在不同的電影中具有不同的著色。
張藝謀電影的根基就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張藝謀自己也曾經說過:“我要把民族精神凝聚在作品中,只有民族文化才能超越各國的民族界線,促進彼此的了解,并改變我國電影在世界上的形象。”可見,對于所有的藝術而言,民族文化就是源頭,就是根基,就是血脈。一種藝術離開了民族文化的哺育,它就很難產生精神性以及藝術性的飛躍,藝術只有扎根于民族文化那里才能產生驚人的效果。
從對張藝謀電影藝術的整體分析中,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張藝謀依然是一個未完成的藝術家,他的藝術生命力依然旺盛,依然處在發展和變動中。然而,我們更可以斷言在張藝謀電影藝術不斷發展的過程中有些因素必然是一種恒常的狀態,這些恒常因素正是張藝謀藝術未來新跨越的基礎和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