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數字工廠”到“數字零售” ——對數字化產業鏈演變的理解與思考

　　【摘 要】論文分析制造業和零售業兩個端點，研究數字化變革對生產到銷售的影響，為更精準地定位消費者的需求，思考促進創新的關鍵要素，為機遇和威脅的到來提前作好準備。從潔具生產企業實力老品牌和新興數字陶瓷廠的對比，思考數字工廠橫向迭代的演變過程。從供應鏈上游到零售業下游，縱向分析零售業生產體系在供需關系中的數字化演變過程。新的數字技術加快了經濟社會各領域的深度融合，對企業的內部管理、外部競爭等都產生了深刻影響，企業需要進一步加快數字化轉型，聚集創新的各種關鍵要素，強化企業創新主體的地位，最終支撐創新型國家的建設。

　　【關鍵詞】數字制造業;數字零售業;數字經濟時代;數智化

　　馬瑾 中小企業管理與科技(下旬刊) 2021-12-09

　　1 引言

　　從制造的源頭到零售的出口，數字化變革讓制造業和零售業都呈現出了生機勃勃的態勢，從舊的工藝、經濟秩序到新科技投產、新經營模式蛻變，從工廠到 O2O 銷售，數字化的影響力波及萬事萬物。這些變化都有什么特點，有什么關聯，對企業管理帶來哪些新的思考?

　　2 同業態看制造業數字化演變的特點

　　通過對不同時期兩家同業態潔具生產企業的智能數字化演變的分析，從“數字工廠”入手追溯變化的開始，探究制造企業管理中面臨的轉型問題。首先分析國內知名的 DK 潔具生產企業，其專注于亞克力潔具的生產，產出的潔具色彩豐富，光潔度好，客戶滿意度較高。在 30 年的發展歷程中，公司經歷了兩次質的提升。第一次提升是 2005 新生產線和新廠房的落地。對比改造前家庭作坊式的廠區，老舊的機器設備和工藝、狹窄的空間、無序化的物料堆放，嚴重阻礙了產品提高質量、標準化、規模化、高效生產的發展進程。新生產線的運轉比改造前日單產量提升了 10 倍，新工藝的引入也在上色、釉面光潔度上有明顯優化，寬敞明亮的廠區及庫房統籌放置了生產所需的各種設備和物料，產成品數量和質量都有了長足進步。

　　DK 第二次提升始于新廠區 5S 管理開始推行，生產車間所有工作場所都按照原材料分類標識更為清晰，安全通道設置規范;半成品加工車間增加除塵工藝，工人們的工作環境得到改善;成品倉庫堆碼整齊，物流車輛進出順暢，各種精益化管理理念推行，從人工效率提升到管理成本下降，從職業健康規劃到工作環境優化，企業從管理模式中提高了運營效率。不僅推行了 5S 管理，DK 潔具還將精益化管理在廠區和管理部門推廣，以達到生產效率顯著提升和成本明顯下降的目的。這一改革給生產管理帶來了巨大挑戰，管理復雜度急劇提升，生產及管理的項目細分層級更多，管理顆粒度更小，需要處理的數據量增加，人們迫切需要在管理上有新工具來提升管理效率。數字技術的開發和應用，企業生產管理的瓶頸，加速了 DK 數字化演變的進程。從客戶訂單的采集與管理、對供應商的原材料采購，工廠內部的生產規劃主要由客戶關系管理系統(CRM)、企業資源計劃系統(ERP)、分銷系統(DIS)等信息系統管理構成。生產管理運營則主要包括：生產執行及研發管理，信息化以生產執行系統(MES)和產品生命周期管理(PLM)為主。從 2016 年開始，DK 在數字化的變革中還逐漸加入了智能制造、智能管理等新的數字化開發與應用，DK 潔具生產車間已經向著無塵車間和流水化作業的現代化生產車間提升，車間中智能設備從地面到空中，立體配合，企業的人才密度也得到較大提升，在工廠數字化建設中，以創造價值為核心，以精益生產為指導思想，在信息優化、流程優化、工藝優化等基礎上，以自動化、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等新型技術為手段，實現降本提質增效，以管理優化為突破口，通過數字化的建設實現精益化、透明化、高效化的在線生產模式，為企業從傳統制造邁向個性化的數智升級奠定堅實的基礎。

　　另一家新興制造企業是福建省泉州的一家陶瓷工廠，簡稱 K，全球衛浴行業的第一家 5G 數字工廠，總投資 10 個億。傳統的衛浴企業多為高污染高能耗運作模式，例如，馬桶成胚后，施釉、拋光過程有很多廢料、揚塵、污染產生，對工人身體的傷害很大，造成諸多環境污染問題。然而，在 K 工廠里，已經沒有了施釉工和拋光工，取而代之的是能深度學習的施釉、拋光智能機器人。通過云端控制，同一臺機器人可以對不同規格的衛浴產品施釉和拋光，給一只馬桶施釉只需要 35s，并且 24h 不間斷工作。陶瓷產品的繞制過程是最耗能環節，成本中有 20%的能耗取決于施釉結束后的燒制過程。K 廠有一條總長 138m 的陶瓷隧道窯，幾十個靈敏度很高的傳感器和人工智能裝備控制著隧道內時刻的溫度，這家企業利用峰谷電再次將成本降低。隧道窯所進行的智能化數字化改造投入，僅僅用 2 個月的時間就收回了。燒制后需要產品檢驗，由 6 臺攝像鏡頭組成，通過圖像抓取和 AI 計算，大大提高了衛浴產品的出廠合格率。而傳統的勞動密集型鏟車工被鏟車機器人以 1:6 的替代率取代，垛貨工被垛貨機器人以 1:8 的替代率取代。如果沒有 5G，很多創新的數字化融合在工廠里就不會實現，這家 2020 年 6 月開始運營的公司到 2021 年中期，生產效率提升了 35%，能耗下降了 7%。數字化開發與應用在 K 企業誕生之初就是核心生產力，當數字化成為推動企業、行業進步的強大動力，無論是對有需求點的消費者，還是對依賴數字化生產運營的陶瓷潔具企業來說，都是一種雙贏的好趨勢。

　　中國的制造業在產業智能化和數字化的融合改造過程里，依托于技術的進步、資金的投入以及企業家的投入決心。全新的服裝廠、家電廠、鋼鐵廠、布料加工廠、陶瓷衛浴廠等，都有著更大的投入、更高的效率，企業家的投入決心來自于內需市場龐大的容量。在信息化建設的過程中，必然伴隨著數字化建設，它不僅僅是一系列新技術或新系統的單純應用，既涉及設備的自動化，又涉及流程信息化、管理數字化，還要綜合考慮資源調配、計劃調度、生產工藝、物料配送、連續作業、設備維護等各種因素，是一項可以影響到企業層面的綜合性工程，要求企業在引入實施數字化管理時，一定要以價值導向、從全局來系統性規劃。

　　3 產業鏈上下游看零售業數字化演變的特點

　　從制造業上游一直貫通到零售業，作為和大眾消費者生活息息相關的業態，受到上游技術和下游需求的撬動，零售業也從滿足消費訴求、產品、購買方式、服務的提供模式開始數字化變革。數字經濟時代，關乎零售的生產體系和產業鏈供需關系都發生了哪些變化?研究此關聯有助于分析數字化能解決零售端面臨的哪些問題。

　　首先，由生產體系源頭出發，從發展特點和生產方式兩個角度來分析。

　　①發展特點。

　　在數字經濟時代，企業為了適應數字經濟時代的浪潮，新型的生產體系得以產生和發展。數字經濟時代對比工業經濟時代，前者屬于范圍經濟(生產兩個產品時，比生產一個產品時的效率更高)，后者是規模經濟(生產同一產品，量越大成本越低，效率越高)。例如，X 品牌手機，從只生產手機，降低單個產品成本為目標，以量為主，后發展為生產 X 電視、X 插座、X 智能臺燈、X 智能家居生態圈，而成本比只生產手機更低。在此框架下，從市場環境、供需關系、經營邏輯、操作模式方面對比兩個時代的變化。從外部環境看，工業經濟時代的外部市場環境相比數字經濟時代較為穩定，后者不確定因素明顯增加。從單一線下門店經營發展為 O2O 多元復合渠道經營，短視頻社交軟件都迭代了電商直播職能，快手、抖音皆如此。從供需看，工業經濟時代是賣方市場、生產主導，而數字經濟時代是以消費者需求為主導的，變化為由消費者來定義生產的 C2B 模式。從經營管理上看，工業經濟時代是以低成本高效率的規模化發展角度去持續經營，而數字經濟時代則圍繞創新和質量，以提高多元化發展效率而持續經營。從操作模式上看，數字經濟時代比起工業經濟時代，無論是生產線作業、零售上架、社區導購還是社交平臺的會員業務等，都是數字化操作。同時，數字的操作也顯現出資本運作、商品流通、項目運營的形態。

　　②生產方式。

　　從工作方式、生產工具、生產對象 3 個方面來分析變化，從而讓數字化經濟時代的演變更清晰地呈現出來。工作方式上，工業經濟時代的工作方式以基礎的體力和腦力活動為主，數字經濟時代顯現出人機智能化組合的模式。生產工具方面，機械化和自動化為主是工業經濟時代生產工具的特征，數字經濟時代則以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工具為主。生產對象上，傳統的就是以物質材料為生產對象，而數字經濟又加入了數據、信息、知識等內容。例如，在工業經濟時代生產的一個電燈，就是照明的燈，但在數字經濟時代，可以用 APP 去控制調色，通過語音識別去控制開關等。產品的形態在基礎物質材料上添加了數字信息、自學知識等各個方面的內容。

　　其次，數字經濟時代的供需關系發生了哪些變化?以下從數字化生活需求和數字化零售品牌兩個方面進行論述。

　　①數字化生活需求。

　　我國是全球最大的新型制造業國家、全球最大的消費互聯網國家、全球最有創新活力的產業鏈生態國家，消費者的需求已徹底被數字化了。購物網絡化，零售是被互聯網改變最為明顯的業態;娛樂化視頻，短視頻社交平臺的數字化豐富著人們的娛樂生活;生活社區化，以美團、餓了嗎為代表形成了線上社區商圈;支付移動化，以微信、支付寶為代表的線上支付使很多人錢包里的紙幣大大減少;旅行產品在線預訂化等。通過數字化洞察了消費者的新需求，對應的數字化零售品牌建設成為必然。

　　②數字化零售品牌。

　　要圍繞品牌打造全渠道零售，消費者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購買企業的產品，線下門店、官網、微博、微信、抖音、快手、淘寶、京東等平臺都是出口。要打造數字經濟時代下的品牌，做品牌型的產品，提高全域零售的辨識度和消費忠誠度。繪制消費者畫像做數字化精準營銷，利用社交分銷模式，讓更多的人幫助你銷售。通過對消費者數字化需求的了解，企業最終需要建立屬于自己的一個柔性制造供應鏈來完成數字化零售品牌的倒掛管理。當今中國的零售業，無論是消費者需求還是零售企業自身都已經被數字化了，而支撐這些數字化的基礎就是企業采用數字化系統管理，來捕捉、洞察消費者的需求并做出反應。對消費者需求實時感知、高效響應的能力將成為零售端數字化演變中重新定義新供給關系的核心所在。

　　圖 1 是阿里研究院做出的未來 10～20 年新型數字化基礎設施安裝期、數字化商業系統復雜性急劇變化的預測圖。 2020 年開始的這波數據上揚，伴隨著 5G、云計算、移動+IOT 新設施等的加入，要求數字化系統的響應能力也要能匹配發展。

　　綜上所述，從制造業到零售業，新技術是新經濟時代的催化劑，從手表到智能手表，從電話到智能手機，從打印店到 3D 打印店，從照明開關到智能家居，從汽車到無人駕駛汽車，從城市到智慧城市，從批量生產到用戶定制，從現實到虛擬現實(VR)，到增強現實(AR)，再到混合現實(MR)，從線性增長到指數增長，從數據到大數據。兩種發展的前景呈現出來，一是通過信息化、物聯網化、中臺化等方法，構建全新的數字化系統，項目數據化，客戶數據化，用高精度的數據引領所有的業務推進。二是“數智化”，不是單純的數字加智能化，而是技術、業務、管理、文化的全面變革，阿里研究院安筱鵬和宋斐發表的《轉型之路：從數字化到數智化》中提出“實現消費端與供給端全要素、全場景、全生命周期的數據智能化，建立企業智能運營和決策體系，持續推動企業產品創新、業務創新、組織創新，構建強大的新競爭優勢”。從消費需求出發，研發、生產、渠道、營銷、物流配送等細分環節一一實現全鏈路業務的數智化，將是企業快速抓住需求點，具備更強大競爭力的迭代動能。

　　在疫情下的今天，數字化為我們搜尋更多生存維度，如監控、防控、救治、疫苗研發、物資調配、人員流動線管理。由杭州誕生走向全國的“健康碼”在 7 天時間里就推廣成功，數字化搭建起了一道看不見的防疫“城墻”。《世界互聯網發展報告 2020》指出，COVID-19 沖擊全球經濟社會發展，數字經濟被視為全球經濟復蘇的新引擎，成為對沖疫情沖擊、重塑經濟體系和提升治理能力的關鍵力量。